李恪眼见李世民居然将自己晾在当场,当下心就凉了半截。
心下想着:“原来李世民是个如此铁石心肠之人!”
李恪随即便转过身去,朝着外面走去。
此时皇宫内院里艳阳高照,无论看到哪里,哪里都是风景。
李恪走了片刻,停步站在原地,抬着头高高地仰望苍穹,心下波澜起伏。
心下想着:“自己的命运果真是千百年以来最为平凡的那一种,死活都不能得到李世民的偏爱。”
无论是自己费尽了多少的辛苦,都没办法做到子凭母贵,实在是太悲催了些。
唉!也许这就是命了吧?
要不然,就这样了吧!
李恪满脸颓唐地走远了,那御书房距离他越来越远,远到仅仅只是视线尽头的一颗如豆粒般大小的所在。
眼前所见虽然美不胜收,然而李恪没走出几步,心下便轻声一叹。
不断地想着:老天爷呀,你到底能不能公平一些?李恪这家伙活着实在是太难了,我分明都已经如此努力,尽心尽力的想要改变这个命运。
然而无论如何努力,仿佛都走不到尽头。
究竟还能够怎么做呢?难不成非得是上前线去抛头颅洒热血?
此时李恪已然走到一处凉亭前,根本就无心无意坐在那长椅上,只是随眼看见一块石墩坐落在凉亭前。
他只身坐了上去,将身子斜斜地靠在凉亭里的长椅之上,高高地翘起二郎腿来。
四下里并无一人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心下又是一番叹息。
转念又想:到底还能怎么做呢?总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没有,长安城内风平浪静的,自己在背地里亲自搞出一些事情来,然后再出面去平息吧?
那可也说不过去,如此一来大费周章不说,兴许可能不止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而且反倒还会将更大的祸端招惹在自己身上。
想来想去,不禁是深感绝望。
人家常说长得好不如生的好,如何努力拼搏,也抵不上含着金钥匙长大。
此刻李恪当真身以为然,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其中要理。
李恪摇头叹息,心想:“倘若我母亲不是杨无垢,而是旁人,比如长孙皇后。”
那么现在我的命运一定全然不同,可以说是天与地之分别。
问题是命运根本就是自己没法子左右的,命既已如此,却能够怪自己吗?
接下来,自己的确是获得了长期留在长安城中的机会。
然而这其实也并没有办法解决根本性的问题,原因十分简单,首先一点便是试错成本太高。
换位想一想,倘若是太子李承乾,哪怕是他犯了再大的错,估计李世民多半也会一笑了之。
李氏王族的其他人多半也是一笑而过。
然而同样的错误放在自己身上,多半是后患无穷,甚至可以直接定了自己的生死!
李恪仰望着苍穹,眼见天中的白云聚了又散,散了又聚,不禁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,心中满是黯然。
只能如此吗?
这个巨大的疑问开始盘旋在李恪的脑海里,李恪眼前虽然是那些洁净无尘的白云,然而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。
想着想着,李恪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厌倦了这个难解的问题。
死死的咬紧牙关,声音仿佛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般:“妈的,既然如此,老子一不做二不做,反了他!”
李世民其实并不会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流露出的真情实感,直接导致了亡国惨祸。
终究有一日,李世民会因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忏悔。
当那一天来到的时候,李世民定然肠子都悔青了,后悔当日自己为何如此糊涂,为何如此有眼无珠!
只不过,从这个时间点来看,那应当是很久以后的事了。
俗话说,好饭不怕晚。
看官,可能人生节奏与旁人不尽相同,有些人二十岁还不到的年纪,便拥有了一切。
令人称羡不已,人人竖起大拇指,称赞此人。
然而你定然要想看,信念就是你的爱,也就是你的老天爷。
终有一日这一切便会如同千年冰雪一般融化开来,真真正正的在你眼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他得意便任由他得意去,他猖狂便任由他猖狂,正所谓是眼看他起高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!
终究有那么一天,这个世界的一些会如你所想!
只是你要等待,你要耐心的等着,并且一定要付出全力做出所有你能够做的准备。
等到机会来的时候,你便乘着东风,掀翻这操蛋的世道!
李恪正在细细思量着,心下琢磨着整个长安城中每一处能够成为自己机会的所在,每一处能够拥有可能性的所在。
想着想着,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。
李恪虎躯一震,整个人彻彻底底的愣在了当场,匆匆忙忙地转过头去定睛一看。
眼见那是一个珠翠堆盈的美丽妇人,浓妆艳抹,肤如皓玉,五官甚为精致。
虽然已然上了些年纪,然而却仍旧美丽万分。
李恪心下一震,连忙单膝跪地急声说道:“皇儿……皇儿拜见长孙皇后!”
原来,这妇人竟是这后宫里面的主宰,长孙皇后。
长孙皇后方才就看见李恪独自一人坐在石墩上,起初只是远远的看着,并不走上近前打搅李恪。
然而却隐隐约约听见李恪没有好气地嘀咕着什么,于是便走了过来。
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同样的,打从心底没有将李恪当做自己人。
此时,长孙皇后轻轻点了点头,高高在上地道:“起来吧。”
李恪一听见“起来吧”这三字,快速直起身来。
长孙皇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李恪,认真问道:“方才你自己在此地念叨什么呢?”
李恪脸上的笑容很是尴尬,摇头笑说:“也没有念叨什么,纯粹是因为我父皇啊。”
长孙皇后大感意外,问道:“啊?你父皇?你的父皇怎么了?”
李恪不假思索,急声说道:“他实在是太让我郁闷了!”